关声

你要快乐啊,你就会得到你那朵红蔷薇的。
对网络女爹:管好你自己

【法扎 莫萨】黑天鹅丨Black Swan(下)(附书信集摘录)

简介:苏福洛老街上的所有人都以为精致优雅的萨列里先生是个音乐家,包括小沃尔夫冈。

警告这个杀手不太冷AU+法革背景,年下养成(年龄差),角色扮演(?)有。有大悲小G和大R乱入(不知道该不该打tag)。有米扎flo萨演员梗。有负责直接按头(字面意思)原创人物。本篇总共出现了中英法意俄五种语言(实属作死)。

弃权:OOC属于我。他们属于法扎剧组,设定属于《leon》剧组、《教父》《浴血黑帮》剧组,《悲惨世界》等。


黑天鹅(上) (建议复习前篇!)


本篇1w+,上+下全文完结!有后记以及《莫扎特书信集》爆笑摘录!(x)

评论请摩多摩多!



黑天鹅事件,"Black swan" incidents,指非常难以预测,且不寻常的事件,通常会引起连锁负面反应甚至全盘颠覆。




Chapter 4

 

好几年过去,又是一个巴黎春天。


具体有几年呢?抱歉,我数不清啦,朋友们。在十八世纪末的巴黎,群众的记忆是极为短暂的。当群众的规模大到一定程度,就意味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和极度短视的目光。有多少革命都是因此失败的。当然,这或许也正是革命如此激越动人的原因所在。


我们说回那个春天。那段日子寒风峭劲,像是时光回溯。有一天晚上,那冷风正吹得起劲,隆冬仿佛又回了头,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多蹉跎些时日。资产阶级们重新披上了皮衣和大氅,小伽弗洛什依然穿着他那身烂布筋,一层破洞套着一层破洞,烂布头向外翻卷着,围着一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拾来的女用羊毛披肩。小伽弗洛什将它当作围巾,瘦得尖尖的下巴埋进脏却厚实的皮毛里。他搓着手站在圣安德街附近一家理发店前头,一面冻得要命一面高高兴兴地望进漂亮橱窗里。


看神气,这孩子好像在一心欣羡一个蜡质的新娘。那蜡人儿穿着蕾丝边的纱裙,挽起的发丝上装饰着一串儿橙花,在两盏发黑的煤油灯之间转个不停,姿态轻盈,笑容甜美;但事实上,伽弗洛什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想要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借”一块紫罗兰香味儿的温莎香皂,拿到两条街外的另一家“理发店”去卖,换上一点小钱买个热面包来。这孩子对这门手艺颇有天赋,并为此洋洋得意。


理发师一面给顾客打泡沫,一面时不时瞪一眼窗外的家伙。这个衣衫褴褛、冻得发抖、飘忽的眼神泄露了满脑袋坏主意的厚脸皮小流氓来造访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伽弗洛什面对男人的瞪视全不畏缩,反而表示出一股子泰然自若甚至骄傲的神气。他一面瞻仰那旋转的蜡人,一面时不时往温莎香皂上瞟,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些什么:“星期四……哦,不是星期四吧?……也许是……那大概就是星期四了。”


我们也不知道小伽弗洛什这番自问自答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在说他上次吃饭的日子?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孩子已有两天没有吃饭了。可怜的小东西,您或许会这样想。不过下一秒这孩子就一脚踩进水坑里,把污水溅起在一个过路人的漆皮靴子上啦。


“小坏蛋!”这位提着牛皮小箱子匆匆走过的旅客停住了脚步,半是气恼半是无奈地道。


小伽弗洛什抬起眼睛打量旅客。这位黑色大衣、酒红色马甲的先生戴了一顶花哨的软顶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没蓄胡须的下颌和右鬓边一卷儿调皮的鬈发,像是栗色,又有些金黄。他身量不算高,腰背却挺得笔直,很有几分贵族派头。不过,眼尖的朋友可以发现,他的小羊皮围巾和漆皮靴子上都有几道明显的折痕,显然是用旧了的。我们的小机灵鬼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一个落魄的年轻贵族,兴许连祖传的宅邸都没有了哩,这没什么好怕的。因此这厚脸皮的孩子还是一副滚刀肉神色:“这位帅气的先生,您是要告我这野孩子吗?”


“告你!”那位先生一边拿帕子抹掉污渍一边叫道,但孩子敏锐地听出那声音里的笑意,于是也咧着冻伤了的嘴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是办公时间过了,不受理起诉状啦!不过您要是给我一口热面包,咱就开庭。”


旅客被这番俏皮话逗笑,抬手将帽檐宽大的软顶帽卸了下来,露出一头乱翘的栗色头发,那绺顽皮的鬈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蹦一跳的。(那可真酷,小伽弗洛什决定以后也要留一个这样的小辫子!)看体态,这位先生像二十五岁,可看眼睛,又像十八岁。那双琥珀一样清透的眼睛,闪闪亮亮像是藏着星星。小伽弗洛什立刻喜欢上他了。


“小家伙儿,你叫什么?”


“伽弗洛什,先生。”


“好,小伽弗洛什。帮我跑腿办件事,换顿饱饭,怎么样?”


“那您可算是找对人了!这片儿一只耗子一块砖头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没有我伽弗洛什办不成的事儿。”


“即使是要在警察眼皮底下躲藏的那种?”


“我们不说‘警察’,先生。我们说‘cognes’。我经常翻墙去,全不理会政府。这算什么!”


“好,那便帮我找个人。”旅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头,眼尖的野孩子看见那口袋里不少信纸和乐谱一闪而过。旅客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纸片展开,上头写着一个意大利语名字,单词词尾却按法兰西的习惯笔画上钩。这个名字被在纸上反复地写,正着写、歪着写,有的只写名、有的只写姓,右上角还滴着一个很大的墨点,又被手指抹开成一团。可见这个名字对这位先生来说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小伽弗洛什把纸片接过来,歪着头念:“安东尼奥·萨列赫。(法语)”


“是安东尼奥·萨列里。(意语)”


“好怪的名字。我让我的兄弟们去找找。他长什么样儿?”


“啊,他呀。”


旅客抱起手臂,微微垂着眼睫。伽弗洛什注意到他的睫毛也泛着浅淡的金色,十分卷翘,一颤一颤地像扑扇的蝴蝶翅膀。这位先生嘴角微勾,像是沉浸在回忆里:


“如果你们在路上遇到一个绸花衬衫、黑色外套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就多留意一下。他或许散着头发,或许用黑色发绳扎起来。那头发是纯黑的,梳得很服帖,可能还打了发蜡。还有眼睛,眼睛也是黑的,很大,在阳光下会显出一圈蜜糖一样的暖棕色。脸和额头都窄,是典型的意大利长相。哦,还有就是,他不常笑,举手投足都是一副骄矜的贵族气。但笑起来却非常可爱。”


“您的朋友?”


“不。”


“难道还能是您的仇人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爱上这位萨列里先生了哩!小伽弗洛什心里这样想着,冲他吐了吐舌头。


“确实是的呀,小家伙。这位先生欠我好多呢。”


“但您笑得可真好看,一点儿不像来要钱的。”倒像是来要让这位萨列里先生以身相许的嘞。小伽弗洛什想着,头上挨了一脑瓜崩。


旅客将手掌摊开,一枚五十苏的大硬币。野孩子乐得不行,伸手就想要去抓,却被对方灵巧躲过,啪地又握住了。


“找到他,再将他的行踪报给我。一周足够了吧?你每带着消息来一次,我都会再给你一点小钱。”


“没问题。”伽弗洛什头点得像啄米,眼睛盯在旅客攥着五十苏硬币的手上:“我该到哪里去找您,先生?”


“到苏福洛老街,找小莫扎特就是。”


伽弗洛什叫嚷起来:“什么,难道您就是‘那个’莫扎特!”


“‘哪个’莫扎特?”


“维也纳那个莫扎特呀,写《费加罗的婚礼》的那个莫扎特!大写的R可喜欢您的歌剧啦!可您怎么从漂漂亮亮的维也纳跑到我们又脏又臭的丑巴黎来啦?她现在可是乱得很呢,那些个该死的保皇党。呸!”


“其实,是流离的孩子回到母亲身边了。”莫扎特将五十苏硬币塞进男孩儿手里,轻轻叹了口气:“我虽生在萨尔茨堡,却是在巴黎长大的。若不是被人无情抛下,我本不会待在维也纳。”


“得了吧,莫扎特先生!您在那里要名声有名声,要地位有地位,贵族小姐都爱惨了您,而且您还有钱!嗐,我伽弗洛什从来不曾有过钱,也没有到处求钱的习惯,因此我也从来不缺钱。您是个好心的先生,要是好心肠都有大钱包,那可就好了!”


莫扎特先生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几乎称得上温柔,整得习惯了遭打骂的野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呃,刚才那句话是大写的R说的。您……您可真是个好人,先生。我会帮您找到这位萨列里的。”


 

不愧是小伽弗洛什。只过了两天不到,那孩子就带着一股得意神气敲响了莫扎特的门。


“我找到这位萨列里先生了。他住在城东,可真叫我一阵好找哩!多亏他养了只猫,刚巧将我引过去了。”


“那猫是不是黑色的毛、焦糖色眼睛?”


“是的呀!先生你怎么知道?是只很老的猫啦,不过很亲人,我摸她也不怕呢。”


“我猜萨列里先生管她叫作米娅?”


“不,先生,他好像管那只猫叫沃什么……沃芙还是沃菲?我没听清。”


年轻的音乐家没有说话。拿了两枚硬币放在小伽弗洛什手里,叫他去打听一下萨列里先生这周末的去向。

 



 Chapter 5

 

对禁锢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儿们来说,在百无聊赖的社交场合里,与异性的调情、亲密举止和肢体接触都是绝对不能有的,她们只能满足于在剧院包厢之间隐晦的眼神相交和落在细腻手背上的亲吻。只有在这样一个地方,一个旋转、一个媚眼就可以牵绕情丝、开启一段浪漫故事;在这个地方,调情、亲密举止和肢体接触都是被允许、甚至是被鼓励的;在这个地方,爸爸妈妈们挽着年轻的女儿在衣香鬓影中穿梭,邂逅一位幸运或不幸的年轻男士。简奥斯汀把这样的社交季称为“婚姻市场”。


“这个地方”就是舞会,尤其是上流阶级极尽铺张奢靡之事的假面舞会。


贵族家的孩子从幼年起就苦练舞蹈,每年要学上两三种舞步,才能保证十六岁后在舞会上熟练驾驭各种曲风。舞技欠佳可是要闹笑话的。因此贵族小姐的蕾丝扇背面常常打满各种舞步的小抄。此外,舞会还有诸多规矩要少爷小姐们牢记。若是想要看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香汗淋漓随着节奏律动的胴丨体,想要肆意的谈笑猎艳和一夜风流,那还是请您出门左转,到下流市民的红磨坊去看那些露大腿的康康舞吧!朋友,要知道,一场上流舞会的规矩可多着呢!


先是约舞。约舞需由男士邀请女士,且往往由同伴先去询问,以避免被当面拒绝的尴尬。一舞结束后,男士不能直接走开,而要将他的小姐送回座位;同样的,女士回到座位后,方可接受其他男士的邀请。而那些不跳舞的人则要乖乖在座位上留观,不可与舞者高声谈笑,更不可中途打断别人的舞蹈。


随着革命车轮的前进,无数旧贵族被碾碎在载着人民的马车之下。他们尸骨无存,府邸荡平,家产四散,无论是路易还是莫扎特,都很快被人遗忘,丢进历史的垃圾堆。谁还会记得那可怜的乐师一家十年前失踪的小儿子呢?也无怪乎我们的莫扎特先生敢大大方方地回到苏福洛老街去啰。然而,虽然贵族和国王被尽数推翻,这些旧贵族留下的奢靡格调和矫揉派头却被新资产阶级继承了个十成十。华丽的剧院包厢永远不缺贵宾,而花雕瓷砖上也永远不会缺少尖头皮靴和丝质舞鞋旋转的步点。


不管是贵族还是资本都喜欢舞会,或者说需要一朵花来熏香他们腐臭的生活。而一场有格调的舞会少不了音乐,有格调的音乐则少不了一位首席乐师。优雅精致的萨列里先生总是他们的首选。这位音乐家长于作曲,也精通钢琴和小提琴,曾凭借他甜美欢快的舞曲在维也纳名声大噪。他为什么放弃音乐之都的名利双收,回到动荡的巴黎来呢?谁也不知道。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是陷害同僚莫扎特未果,不得不逃离维也纳。流言传久了就被添油加醋,如同巴洛克衣裙上繁复的花饰一样越堆越斑斓。不久,那些常在舞会上转的人都“知道”萨勒里曾是维也纳主教手下的红人儿以及他和莫扎特的“那点往事”了。人们连他和哪几位军阀小姐相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莫须有的风流韵事被无数张嘴给打磨得真假难辨。


而萨列里对这些一概不理。


此外,萨列里先生讨厌舞会,非常讨厌。他厌恶那些拽着帕子姿态忸怩的小姐,以及那些鼻孔朝天姿态倨傲的少爷。比起闪粉、鲜花和红酒,他更喜欢角落长桌上琳琅的甜点。他宁愿在角落的小桌坐上一整晚,端着杯香槟一首接一首地听自己安排的舞曲,也从不起身跳哪怕一支舞。朋友们,你们或许会想,难道萨列里先生不会跳舞?但那是不可能的,可别忘了这是位讲究的意大利绅士。或许是值得他与之共舞的人还没有出现吧。


萨列里确实是个奇怪的人。二十五岁的杀手在最该猖狂的岁月俯首帖耳,三十多岁的音乐家却开始生出反骨——是的,尽管还远远没到必须金盆洗手的年龄,但萨列里脱离黑手党核心已经有好几年了。这其中的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在对着那些趾高气扬的“上流人”鞠躬行礼时,他才会隐约回忆起手指扣动扳机的清脆感。


萨列里重返巴黎已有数年,那繁复的复古服饰多年来一成不变,疏离却优雅的姿态亦然,可谁知道他那颗冰冷的心有没有比第一次离开时稍微热一点儿呢?再进一步问,他在维也纳是否经历了什么呢?


别着急,朋友们。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主角还没盛装登场呢。让我们一起到这场假面舞会上去看看吧。

 

 

Chapter 6

 


假面舞会上,每个人都在伪装。花花公子,天真小姐,资产阶级暴发户,阴谋满腹的野心家,化作优雅的吸血鬼伯爵,高贵的精灵,妩媚的小妖精,和冷酷的黑手党。


假面舞会的舞池里,每个人都在伪装。扮作精灵的女人在假装扭到了脚,头戴羽毛高帽的女人在假装她男伴的笑话很好笑,扮作德古拉的男人在假装没有看表,看起来像是西西里黑手党的男人在假装不会跳舞。


维罗妮卡讨厌巴黎。她讨厌挽着腓特烈先生——她的未婚夫——的胳膊,在觥筹交错之间露出假笑。她想念她的西西里,南意大利的珍珠,自然似乎将它所有的奇迹都赋予了这片土地:山,丘陵,最重要的是地中海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色彩,水晶般清澈的海水和美丽的海床。无数小酒馆散落在西西里岛岸边的岛屿上,小酒馆里的人们真情实意地跳舞。而在巴黎的假面舞会上,每个人都在伪装。扮作精灵的女人在假装扭到了脚,头戴羽毛高帽的女人在假装她男伴的笑话很好笑,穿的像德古拉的男人在假装没有看表,看起来像是西西里黑手党的男人在假装不会跳舞……


等等,他为什么要假装不会跳舞?一个衣衫笔挺的意大利男人,假装自己不会跳舞?


维罗妮卡偏过头去想要看清,却被身旁的舞伴一个滑步拉走。等到她再次转身时,那个黑衣黑发的意大利人已经消失在一片裙摆飞扬之中了。


“亲爱的,你觉得结婚后你父亲会把产业交给咱们俩吗?”腓特烈先生用法语说。这门叽里呱啦没有停顿的愚蠢语言,显得她愚蠢的未婚夫更加愚蠢。维罗妮卡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仰起脸摆出一个单纯笑容:“Non lo so.(我不知道)”然后巧妙引着他向那个意大利男人曾出现的方向移动。


腓特烈的舞技或许本不糟糕,但他太心不在焉了。维罗妮卡不得不自力更生地选择合适的下脚地方。但一曲华尔兹奏过半程,她也没再看到那位优雅却拘束的意大利人。


“宝贝,我们去你的西西里岛度蜜月怎么样?你可以给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们。”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决定放弃。就在此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声“Mi dispiace.(对不起【意】)”。


这是来到巴黎几个月来,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她那可爱的亚平宁半岛的语言。维罗妮卡惊喜转身,撞入眼里的是一袭黑色斗篷,一缕尤长的栗色鬈发调皮地泄下,兜帽深处藏着一张狰狞的死神面具和一双美丽的眼睛。面具覆盖全脸,挖空作眼的部位飞得细长,隐约露出双有点桃花的琥珀色眸子,被黑色眼线和金粉勾画得妖媚至极。那眼睛美极了,让她想起西西里的缤纷鲜花和柑橘果酱,亚细亚初夏的温煦阳光。


但这不是撞到维罗妮卡的那个人。那位女士是——


哦,是那位扮作西西里黑手党的男士。


等等,是那位男士?


是那位男士


是的,与死神共舞的正是那位黑发黑衣、戴着半面狐面具的“意大利黑手党”。他比“死神”稍微高些,却不知为何在气势上完全被对方所压倒。虽然“黑手党”跳得并不是完全的女步,但黑斗篷的“死神”毋庸置疑地掌控了舞蹈的主控权。再加上意大利人故作生疏的步态,以及他的舞伴过于强势的牵引,这一对儿简直要将华尔兹跳成了欲进还退的探戈。


“Je suis désolé.(对不起【法】)”“死神”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这音色与刚才的意语大不相同。那么,那句优雅的“Mi dispiace.”大概就是“黑手党”说的了。维罗妮卡冲他们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这对奇怪的同性舞伴踩着下一段华彩转向另一侧,继续用意语小声争执。她忍不住好奇地支起了耳朵。


“一把将我拉进舞池,却迟迟不告诉我他的消息。您是在戏弄我吗,远道而来的朋友?”“黑手党”咬字清晰优雅,清楚得几乎是有些刻意了。显然他已经处于愤怒边缘。


“死神”发出一声富含嘲讽意味的刺耳笑声:“人已经病死了,其他的那些,早些知道晚些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哦,看来他们有位朋友去世了。这可真遗憾。


“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谈谈吗?”意大利男人的怒火从齿缝里涌出,“先生,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您。”


“——也不想学。”


“反正信和谱子您已经看到了,跳完这舞,我就给您;您若不跳,我便烧光它们——像他在生前嘱咐我的那样。”


——所以逝者是个音乐家。


“恕我直言,您是个恶魔。”


“那您想必是个天使了?”


“死神”向右迈出一步,“黑手党”则轻盈的向左后退。他们像两个斗士一样交错,状似亲密实则剑拔弩张,脚步应和着节拍轻快跃动。


突然,“死神”再一次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两个人和维罗妮卡都意识到,意大利男人因过于愤怒而失误,忘记了自己“不会跳舞”的伪装。音乐和舞蹈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甚至不需要思考,只要将他坚硬疏离的外壳撬开一丝缝隙就能倾泻而出。这样的一个人想要假装不会跳舞实在太难了。


“跳舞时不看着舞伴也太失礼了,萨列里先生。请您看着我。”


——多么充满挑逗意味的话。可说这话的人听起来像是有点难过。这是为什么呢?


“黑手党”干脆撕去了伪装:“您的上身前倾了,这可不对,布拉吉先生。请您跟我来。”


意大利人接管了局面。他们侧身,旋转,视线紧紧胶着,电光火石间刀光剑影。他们同时横移一步。“死神”的目光与维罗妮卡相交,他弯起眼,趁着抽手旋转向她抛来一个轻佻的飞吻。这当然很失礼。维罗妮卡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却不是为这个动作本身。


——这位“死神”先生心里明明很难过的呀!他为什么要那样笑呢,为什么还要故作轻浮地向女士飞吻呢?


维罗妮卡被未婚夫牵引着向另一侧转去。但她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方向。在这个充满虚伪的舞台上,无数新鲜面孔像是被铜管吹落在地的玫瑰花瓣一样飘荡,无数虚假的悲欢离合在这里上演。而只有这两个男人的情绪是撕裂而真实的。他们穿着重重铠甲,却短兵相接,灵魂相触。


“他有提到过我吗?”


“他恨您。”对方说。


意大利人沉默了。“死神”勾着眼线的眸子牢牢锁住他的脸。


“您对他做了什么呢?我从没见过沃尔夫冈像那样地恨一个人,从您离开到他死去,足足七年。”


——哦,所以那位死去的音乐家叫做沃尔夫冈。他是德国人?或是奥地利人?


“我劝您不要听信维也纳的那些流言蜚语。”


“我只是想听听您自己的回答。有人说沃尔夫冈差点儿枪杀了您,这是真的吗?”


“他并没有想要杀死我。试图自杀已经是他所做过最愚蠢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死神”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些:“哦,这件事……他告诉过我。他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流着泪求您不要走。那是一支上了膛的手枪。”


“黑手党”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不愿再回忆起这件事:“是的。而且他真的扣下了扳机。”


“但您在最后一刻打歪枪口救了他。”


“让他拿到枪本是我的疏忽。莫扎特先生的音乐是值得敬佩和珍惜的。”


“您珍惜的是他的音乐,还是他本人呢?”


“只有活人才能创造音乐。”


“可是,您宁愿冒着被打穿手掌的风险去救他,也不愿意撒个谎骗他一下吗?或者……您为什么不留下呢?”


“我说了,请您不要听信维也纳的那些流言蜚语。”


“我只是想听听您自己的回答。”


——于是谈话兜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萨列里先生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先生,您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大师痛恨自己学生的天才,在疯狂的嫉妒和软弱的绝望之下逃离维也纳,就是这样。”


“您真是这样想的吗?”


一片静默。


“那您会去参加他的葬礼吗?”


依然是安静。


“您嫉妒他?”


狐狸面具下的嘴唇紧紧抿住。


“您恨他?”


“不。”意大利男人终于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停顿了一下,用近似耳语的声音说:“Ich liebe ihn.”


维罗妮卡的德语和法语一样差。但女人总是精通各种语言里的情情爱爱,你、我、他、她,爱、喜欢、美丽。于是这句话她很容易就听懂了。这是德语的“我爱他”。


死神斗篷深处似乎传来一阵颤抖。


“我听说……他爱您。从十多岁开始就爱上了。”


男人向前迈出一步,与对方侧身交错:“他那时才是个孩子。”


“啊,孩子。”“死神”向着视点的方向前进,将对方置于自己的阴影之下,自喉咙里发出他那来自地狱的低沉笑声:“我亲爱的大师。您管一个在自己屋里偷偷做那事儿时喊您的名字的年轻人叫孩子?您管一个从皇家酒宴上逃跑、半夜敲门只想亲吻您的醉汉叫孩子?你管那个曾在您床上自——”


意大利人脸上腾起怒色:“布拉吉先生!”


“哦。”死神轻轻地点点头,“所以您早就知道了。原来……如此。”


啊,所以那位沃尔夫冈爱萨列里。维罗妮卡在心里想。可是这位布拉吉先生似乎也爱着萨列里大师呢。


“您也恨我吗?”现在轮到萨列里发问了。


“是的。”布拉吉先生轻声说,“是的。”


这不可能。维罗妮卡想,真正仇恨对方的人才不会是那样的反应。眼神是不会说谎的。每当萨列里望向别处时,布拉吉的目光就会隐秘而热烈地落在他身上。真正不爱对方的人不会是这样的,而应该是——她望向面前的腓特烈男爵,用意大利语重复了同样的问题:“您恨我吗?”


“啊,是的,宝贝,你说得对。”腓特烈的目光落在服务生手里的酒盘上。他根本不懂意语,除了关于钱的一些单词和“你好”“再见”“我爱你”。维罗妮卡伸手抚着他的下颌,让未婚夫与自己对视,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您的黄瓜屁股可真他妈美翻天。”


“我也觉得,亲爱的。我们要不要喝点鸡尾酒去?他们这里的歌尔顿金酒是最好的。”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然后迅速而不露痕迹地把重心转移到并拢的脚上,这是一个滑步。已经很近了。她看准方位,用胳膊肘将“死神”结实地撞了一把。两个正在僵持的人猝不及防遭了一记,布拉吉脚下一滑,绊倒在萨列里的靴子尖上。后者下意识地张开手抱住了他,却因为手忙脚乱而失去平衡,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黑色的斗篷如同圣父的大氅,在空中飞舞又飘落,轻柔而怜悯地遮蔽住他们交缠的四肢。


四目相对。


先是一头活泼的栗色头发暴露在空气里,接着那狰狞的死神面具也落了下来,下面赫然是一张极年轻的脸。那张脸几乎是天真可爱的,却因为紧紧咬住的牙关而显得痛苦非常,虹膜上覆着一层晶亮的泪意。一滴泪珠落在萨列里先生的脸颊上。


这个死神其实是个很柔软很美好的家伙呀。维罗妮卡想。就像一颗星星一样。或许正因如此,星星才要把尖露在外边,这样就不会让外界伤到内心。


“沃尔夫冈。”


“安东尼奥。”


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在下方的萨列里抬手死死揪住了身上人的衣襟,目光如烈焰灼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力度大得简直像是要把人给活活勒死。维罗妮卡惊叫一声,提着裙子跑过去,一叠声地道对不起。


两个人都没有看她,但气氛缓和了些许。萨列里缓缓松开手里的绸布。


“没关系。”他曾经一丝不苟的黑发凌乱地散着,躺在地板上垂着眼哑声道。


“两个傻瓜。”维罗妮卡突然用意语大声说,两个人向她投来诧异目光,夹杂着一丝被冒犯的微恼。可我们的维罗妮卡血管里流着西西里海盗的血,她才不怕他们呢!


朋友们,看吧!我们勇敢的姑娘带着一股子自先祖传承下来的傲气,踩着高跟鞋向这两个傻瓜转过来了!她提着裙摆,小礼帽上的珠串摇得气势十足,镶嵌水晶的小鞋跟一下子踏在沃尔夫冈的右手背上。她确信自己听到了一声钝响。伴着一声小小的痛呼,沃尔夫冈那靠胳膊支起来的上半身立刻坠下去了。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突然,根本来不及躲避。两个男人英挺的鼻梁撞到一处,沃尔夫冈的嘴唇印在了萨列里的嘴唇上。一声极其响亮的、引人遐想的亲吻。


“哦,对不起。”维罗妮卡心满意足,高抬贵脚,极其敷衍地道:“我只是觉得你们很适合接吻,不是吗?”


栗色头发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猛烈地喘息着。而萨列里只是木木地瞪着眼,还没有从过度惊吓中回过神来。他的手指好像先于主人的大脑苏醒,五指指尖并拢、手腕小幅晃动了几下。这在意大利手势里是“Che cazzo.(卧槽)”的意思。维罗妮卡几乎要笑出声来。


要知道,意大利的日常交流离不开丰富的肢体语言,仅常用的能准确示意的手势就有250多个。想要让意大利人闭嘴,只要绑住他们的手就可以了。即使你是远离亚平宁半岛多年、自矜到苛刻的音乐家,真正吓到丢了魂的时候,下意识冒头的还是一句“Che cazzo!”和那个熟悉的可爱手势。


维罗妮卡望进萨列里的眼睛,说出了自己从十二岁起就一直埋在心底的那句台词:“ L‘amore è solo amore, non può mai essere spiegato. (爱就是爱,它永远无法用言语解释。)”


几乎于此同时,沃尔夫冈轻声道:“您爱我。而我依然爱您。”


他流着泪再次俯下身去,像亲吻新生儿光洁的额头一样温柔,像亲吻坟墓前盛开的百合花一样肃穆。


哭泣的孩子再次拥住了他的萨列里大师。只是这一次,他的拥抱已足够温暖,也足够勇敢。

 

 

Chapter 7

 

我爱你。

I love you.

Je t'aime.

Я тебя люблю.

Ti voglio bene.

……


“我爱你”这句话在所有语言里都不复杂。它说起来极其容易,却也极其地难。有多少人在第二个字上跌得头破血流啊,我亲爱的朋友!正像我们早就说过的那样,爱一个人可比恨一个人难太多啦。可对我们的萨列里来说,最困难的似乎不是这三字箴言中的第二个字,而是第一个字。


他的爱因为自我怀疑而飘忽不定,如同一座因为地基动摇而根本不可能直通天穹的巴别塔。他一直忙于自我否定和无声逃离,却不知道这座空中花园本身是那样的美。更不知道在这座美丽建筑脚下,有人愿筑起盘旋上升的金色阶梯,一步步地向他奔赴。


那人手里捧着玫瑰呢,萨列里先生,您看到了吗?他捧着那支花儿好多年了。您说不行,所以他等,和他的玫瑰一起,和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写给您的乐句和书信一起。


酒逢知己,棋逢对手。他们的灵魂在共同谱写的旋律中旋转、流动、交融。深夜当有撕心裂肺的眼泪,春风当有柔软缱绻的情话。


爱就是爱,那是一种永远无法用言语解释的美。当沃尔夫冈再一次俯下身时,维罗妮卡再次在心底默念这句话。然后她想起西西里充满历史感的街道,那是一种洗尽岁月铅华的美。少了些意大利北部的精致贵气,但也幸免于现代喧嚣的打扰。年轻的男孩儿和女孩儿走过陶尔米纳的老巷子,走过许多美丽的爱情传说,然后在长空一碧下的温暖浪花边接吻。她怀念她的小岛,她的故乡。


我们勇敢的小姐突然有些想流泪。她提起裙摆,丢下两个不中用的男人,跑回到她未婚夫的身边。


“老鼠炖苍蝇塞你一肚子,加千岛酱配鼻血,感动吗蠢货?”她用意大利语说。


“哦,亲爱的,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


维罗妮卡热情洋溢地握住他的手:“先生,你妈炸了。”


“哦,好的,那就好。我们什么时候去和你父亲谈谈烟草交易的事儿?”


维罗妮卡脸上笑得很美,脚下狠狠给了腓特烈一鞋跟。以惨叫声为背景音乐,她终于说出了那句她对着镜子排练了两个星期的话:“你和你的贸易所都可以去死了。”清晰响亮、准确无误,用法语。然后便提着裙子跑出了舞池,一路跑出宫殿外,差点撞倒了端着蛋糕的侍者。我们的傻姑娘一边跑一边乐得像个小疯子。


让巴黎和她的革命、腓特烈和他的法郎都见鬼去吧!她要让papà撕掉这纸婚约。她要离开法兰西,回她的西西里去。那座美丽的岛上有她的心上人,他有一双天空一样湛蓝的眸子。彼时他们将并肩在晴空之下,而她将敢于亲吻他。


跑进阳光下的那一刻,她转过身来。萨列里和沃尔夫冈已经站了起来,遥遥望着她。沃尔夫冈向她挥了挥手,像是对待一个即将远行的老朋友。


维罗妮卡一边流泪,一边在灿烂阳光里畅快大笑。


祝您们好运,先生们。她喃喃地说。


 

FIN 

 


后记


本篇的莫萨代入了米扎flo萨的外形(米扎的发色多变,曾有过金色栗色黑色);而在性格上,萨身上“萨列里”的成分要大于“傻flo”的成分,而莫身上的“莫扎特”和“米开来”已经难舍难分。沃菲和米开来都是与彼得潘灵魂契合的孩子,天真散漫,自由灿烂,才华横溢。

另外,也请不要怀疑我们的沃菲开车和说情话的能力——如果你看过《莫扎特书信集》,一定不会忘记“舔我的屁股!”和“香吻正在向你飞来——啾!”

我真爱这两个像星星一样的家伙。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我个人已经尽力但很难满意的故事。


因为我写这篇最初的目标就是:要采用雨果式的唠叨风格,同时把整个故事压缩至两万字以内,包括大纲构思在内在五天中写完。故而展开来能写十万字情节被大刀阔斧地裁减,详略变化可能会有些过于陡峭了哈哈,似乎”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梗也没用上多少。希望各位读者的阅读体验没有太差(枯萎。


别问我为什么认不出来。问就是七年没见+遮着脸、染了头、换了发型、变了声音、装了口音(底气不足)


至于为什么沃菲知道了大师在巴黎,我懒得想。就当他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吧。那个年代想要找个人是很难的。即使是个有点名气的艺术家。


我知道大家都想看大师带小沃菲出任务什么的,番外见吧。(摊手)


我知道在那个年代两个男人跳华尔兹很鬼畜……just take it easy吧。(摆手)


b站上的官方mv和DVD花絮太上头了,简直是官方miflo(打住,我不磕rps的。),推荐给大家,可以吸好久。

有想好的番外,不知道会不会写出来。蹲的人多就写!


附录


《莫扎特书信集》


写于2021.4


aaaaaaaaah莫扎特是什么品种的金色小天使啊!天使!精灵!blingbling小星星一样蹦蹦跳跳一闪一闪的那种!

有人评价法扎里的小莫被米开来演绎得太“米开来”了,过于热情、活泼、单纯。那么此人大概没有为这部书信集笑到打嗝过……

《莫扎特书信集》记载了莫扎特13岁到35岁去世的数百封书信。莫扎特的行文非常活泼,超级活泼,活泼到令人发笑的地步,谈及音乐时又有抛洒不完的精力,常常预备为朋友付出热情和善意,写给爱人的信则黏糊糊闹腾腾像只打滚儿的小猫一样。正因如此,看到他最后债务缠身、求职不得,不得不以“你最卑微,最忠诚的仆人莫扎特”取代“亲吻你十万次,你最亲爱的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的落款时,会感到更加的难过。


【给母亲的信

1773年9月8日于维也纳

小沃尔夫冈没有时间写信,因为他无所事事。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只身上长着跳蚤的小狗。】

(17岁的莫扎特对自己的描述很是准确。自称“小沃尔夫冈”好少女啊(x))


【我最亲爱的堂妹小姐!

也许你以为甚至确信我已死了?已经翘辫子了?已经见阎王了?哪来的话!别相信,我求求你。因为相信和出恭不一样!如果我已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写出一手好字吗?这怎么可能?我不想为久不写信辩解,因为你是不会相信我的。可是,真的就是真的。我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还是想着我的小堂妹,只是没有写信,你看。

我只好让它去。但现在我有幸要来问你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出汗?你的胃依然平安无事吗?身体没有不舒服吧?你还能喜欢我吗?还常常用粉笔到处乱涂吗?还时时把我放在心上吗?有时候想上吊吗?撒过野没有?跟这个可怜的蠢孩子?你能客客气气、跟我和平相处吗?

如果不是这样,我将发誓丢下你不管!啊,你笑了!胜利来到了!我们的屁股是和平的象征!我知道你不能再继续反抗我。嗨,我当然有成功的把握,即便今天我会弄得一团糟,虽然我将在两星期或更短的时间内去巴黎。

因此,如果你要从遥远的奥格斯堡城回我一信,你看,那么你就立刻写,愈快愈好,以便我可以保证收到你的信,否则,如果我已离开,我将恶运当头,收不到你的信,得不到一簇粪蛆。粪蛆!-粪蛆!-啊,粪蛆!甜蜜的字眼!粪蛆!垃圾!那也很美。粪蛆!垃圾!污泥!一0 charmante! [呀,可爱的东西! ]粪蛆,污泥!我喜欢的东西!粪蛆和污泥!垃圾、粪蛆和污泥!】


(笑吐了,19岁的莫好好笑)


【最亲爱的小妻子,我多麼盼望你的信啊!我对着你的亲爱的花香都干了些什么,你听了一定会觉得好笑的。例如,当我把它从袋子取出来的时候我说: "你好,康丝坦斯--你好,小淘气,猫猫,小鹰爪鼻子,小玩意,吻你抱你, "当我把它放好时,我让它慢慢滑进去,嘴里一直在说: "努--努--努--努! "发出这个意味深长的字特别需要重音,最后很快地说, "晚安,小老鼠,睡个好觉。"】

【那些傻事!但是对于我们相爱的人来说,就只觉得亲切,根本不是傻事。今天是我离开你的第6天,天哪!简直像一年...我唯一的爱...永远爱我吧,像我爱你一样。我亲吻你一百万个最甜蜜的吻,我永远是温存地爱着你的丈夫。】

【我亲你一百万个最最温柔的吻,并永远是你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stu-stu--莫扎特】


(emm...stu-stu是个什么玩意)


至于这【一百万个最最温柔的吻】是怎么亲的:


【捉住——捉住——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个——个——香吻正在向你飞来——一个——想——看!啾!另一个接踵而来! 】


我直接倒地身亡。感觉像第一次在法扎里听到小米那声“oui!”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


关声/不二


202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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