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声

* 演员AU，短片段。

* 内含一点点电影新浪潮私货。

* 送对皮的。

　　“我们私奔。”

　　献给我亲爱的桑德罗。

　　噼里啪啦的冷雨把舞台幕布拉开，玫瑰和红酒即将在小提琴奏响的背景乐里华丽登场。很遗憾，菲利普·因扎吉没办法在高档餐厅里迎接一场情人节烛光晚餐的到来：他和他的搭档亚历桑德罗·内斯塔刚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甩掉一群娱记和他们的小面包车，现在即将拐入另一条。

　　对于这种流窜在黑暗里的猫鼠游戏，因扎吉不算陌生。他曾经拽着几个女伴或男伴领略过它的刺激。只不过现在的他无法像往常一样，站在旁观者视角评几句高谈阔论：自有人举起摄像机的那一瞬间起，他已经完全无法主导这场流窜。因为该死的内斯塔甩掉雨伞抓住着他的手开始夺命狂奔，一如那个在油管上转疯了的《内斯塔机场百米跨栏躲粉丝》。

　　内斯塔跑起来快得像一阵风。因扎吉觉得自己成了那些老电影中在大街上踉踉跄跄夺命狂奔的角色中的一员，每跑一步都能感觉粘稠的寒风张开大嘴朝他喷来。霓虹灯在头顶闪烁，地面上漂浮着一层流动的五彩亮光，他一跑近，它们就转移到他身上。他抬起头，蓝色、紫色、灰色的像小火星般的碎片打在内斯塔身上。“我们又不是在小巷打炮被抓，”因扎吉眼花缭乱：“你跑什么！”

　　“不跑的话，刚才的姿势你说得清？”桑德罗转过脸，那双澄澈又冷静的深褐色眼睛一扫而过。这样的内斯塔是因扎吉所不熟悉的，但却无比鲜活。于是他脸上绷紧的紧张表情不自觉地松懈下来。可能是因为他对他笑了一下。背后一阵刺耳的喇叭声让人全身震颤，但内斯塔完全不理会交通规则，抓住他的手就往前面跑。

　　他们全速奔离，一边跑一边开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天旋地转。“慢点！”因扎吉喊。“快点！”内斯塔回。“我恨亚历桑德罗·内斯塔！”因扎吉大声笑骂，前所未有的畅快。橙色的街道，白色的树荫，黑色的影子，冰冷的雨点劈头盖脸敲打下来，脚下的速度快的令人发慌，时间却慢的令人惊讶。

　　他们靠在墙上喘着气。这时候因扎吉才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内斯塔。只一眼他的呼吸便哽在喉咙中了。桑德罗身上那套西装绝对是毁了，里面的白衬衣也变成了半透明，紧贴在皮肤上，领口的扣子不翼而飞，衣领塌下去露出锁骨，能看到肌肉随着深呼吸不断滚动。他的鼻尖和脸颊都冻得发红，头发也成了一绺一绺，湿漉漉地贴在面颊上，在路灯投影下仿佛流溢的鲜血，衬得那双眼睛鹰隼一般亮。这样的亚历桑德罗·内斯塔与他曾见过的都不同。4k 大屏高清镜头下无所遗漏的脸孔特写全都没有此时这样美得鲜活。更别提这位恐惧采访镜头的影帝那局促不安手脚无处安放的红毯了。

　　有些事确实是说不清楚的。某种纯粹的、不可阻挡的本能在那一瞬间像一辆该死的大卡车冲出桥栏一样撞击了他的神经。因扎吉伸手把对方头上一缕掉到前额的头发拨到一边，堵住了内斯塔将要开始喋喋不休的嘴唇。

　　在他跌宕起伏的人生中，对于丘比特施魔法变出的这种始料未及的冒险，菲利普·因扎吉一次又一次将它视为理所当然，里面有不少性格轻狂的因子在作怪，但这次更多是因为他身边的朋友。内斯塔时常隐而不发，却能与他同频共振。

　　这样一个夜晚让他感到陌生。也许是黑夜和月亮，也许是背后的鸣笛，也许是飞机在天空滑翔。然而即便心里还有一丝顾虑，他依然感到无所畏惧。因为一吻终了后，内斯塔打破宁静抓住他的手，说：“来吧，我们继续跑。”

　　他们从《法外之徒》里安娜卡里娜走过的克里希广场一路狂奔而过，那是特吕弗成长的、拍出《四百击》的地方。橱窗招牌上的Nouvelle Vague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设定：　　

　　两位大荧幕一线男主，电影节红毯常客。一位彻头彻尾戏疯子，一把剑走偏锋的妖刀；一位丰神俊朗木墩子，一柄古朴厚重的宽剑。那年亚历桑德罗·内斯塔端着草莓沙冰，在化妆间与盛夏相逢。风流浪子灵巧地扣开对方厚重的木门，一头扎进他森严优雅而又防备的世界。前者那副处处留情的尖牙利齿吻起来竟很柔软，后者那两片唇线优美的唠叨嘴唇品味起来也甜。从相看两生厌到冷雨里的第一个吻，他们最终沦落为一对不得不刻意避嫌玩起王不见王戏码的冤家。面对摄像机，一个外交家打太极，一个干脆避而不谈，以至导演马尔蒂尼一度以为两位男主演是真没法好好相处了，直到在片场咖啡屋撞破对坐角落安安静静看台本的两个人，午间南风浮动他们的鬓发，内斯塔在因扎吉的额角印下一个吻。

　　荧幕方寸光影背后的故事总是超乎人们想象却又如此自然。

　　他们一点也不般配，但他们天生一对。